疫情期京津冀仍空气污染？专家：重污染行业变化不大

 　　从除夕（1月24日）到大年初五（1月29日），京津冀及周边地区出现区域性重污染过程。此次持续多日的重污染天气之所以让许多人惊诧不已，是因为有网友罗列出了春节假期的“七个无关”：　　大街上机动车稀少，证明污染与汽车无关；工厂停工了，证明与工业污染无关；建筑工地静悄悄，证明与工地扬尘无关；煤改气了，煤炉封了，农村不许烧柴了，证明与生活污染无关；一切娱乐活动停止了，证明与人多造成污染无关；不让放鞭炮了，证明雾霾与放鞭炮无关；人都待在家了，饭馆基本没生意了，与餐饮污染无关。　　于是有人提出，“请环保专家出来走两步，回答一下大气污染源是什么？”　　对于疑问，国家大气污染防治攻关联合中心副主任柴发合表示，春节期间，工业企业、施工工地、重型载货车等人为排放源与平常相比确实有所减少，但烟花爆竹燃放导致污染物大量增加，同时，排放量占比较大的重污染行业变化不大，这是造成重污染天气的主观因素。　　河北省生态环境厅提供的专家分析也认为，春节期间出现了重污染天气，客观因素是不利气象条件，主观因素还是污染排放。　　以北京市为例，平常北京市PM2.5主要来源之一是机动车尾气排放。机动车排放的氮氧化物二次转化生成的硝酸根离子在秋冬季PM2.5中一般占20%左右，重污染期间最高可达40%。而春节期间北京市PM2.5中硝酸根离子占比仅为10%左右，确实有所下降。　　但与此同时，烟花爆竹燃放增加了新的污染物排放。环保部门的分析表明，部分城市在污染峰值期间，烟花爆竹对PM2.5的贡献率最高可达80%左右。　　监测结果显示，除夕夜间至大年初一凌晨，各地烟花爆竹集中燃放导致空气质量快速转差约2个等级，通过分析典型城市的PM2.5组分，烟花爆竹燃放贡献率大幅上升。　　以保定市为例，1月24日18时起，保定市PM2.5浓度开始快速攀升，18时至21时，PM2.5小时浓度分别为58、96、169、367微克/立方米，自21时起连续17小时达到严重污染水平，其中25日0时至9时，连续10小时PM2.5浓度超过500微克/立方米。　　虽然有烟花爆竹禁限放要求，但大部分地区主要是城市主城区禁放，大量的城乡结合部和农村地区没有禁限放要求，禁放区相对来说占比很小。从监测数据看，除夕夜到大年初一，农村地区浓度最先开始上升，形成污染团后影响城市环境，最后形成大面积污染。河北省县（市、区）的PM2.5平均浓度就普遍高于设区市。　　“除了烟花爆竹燃放的影响，工业企业排放也不容忽视。”柴发合说，春节期间工业活动水平显著下降的主要是铸造、建材、家具、板材加工等轻工业行业，而高污染的钢铁、炼焦、玻璃、耐火材料、化工、制药等重化工行业存在大量不可中断工序，部分企业还承担着协同供暖任务，春节期间仍需要持续生产。同时，燃煤电厂、供热锅炉等要保障社会正常运行和居民采暖需求，仍需持续运行，排放强度与日常相比并没有太大差别。　　另据第一财经记者掌握的信息，春节假期，仍不排除个别生产企业排放超标。比如，据河北省生态环境厅介绍，2019年采暖季以来，中节能河北生物质能发电有限公司和石家庄国融安能分布能源技术有限公司内丘分公司等两家排污单位废气污染物在线监测数据小时均值多次严重超标，已责成当地生态环境部门依法严肃查处，启动按日计罚程序。　　此外，国际中国环境基金会（IFCE）会长何平2月3日公开表示，尽管目前电厂的三项烟气排放指标都实现了超低，也采用了很好的设备，但“按下葫芦起了瓢”，所采用的烟气治理技术和排放控制指标的缺陷带来严重的负作用，抵消了大部分的大气治理效果。　　何平分析说，湿法脱硫导致烟气湿度增加，可凝结颗粒物富集，让烟气直接排出巨量的雾霾因子，大大压缩大气环境容量；使用选择性催化还原技术（SCR）去除氮氧化物，使得大气里的氨含量上升，加速大气中颗粒物的形成；颗粒物标准里没有包括可凝结颗粒物，而这部分颗粒物（气溶胶）正是雾霾形成的核心。　　何平说，供热锅炉大部分还没实现超低排放，但脱硫、脱硝技术与电厂基本一致，大部分采用湿法脱硫和SCR法脱硝，它们的烟气里含有更多的湿气和可凝结颗粒物。即使一部分供热锅炉开始烧天然气，但排出的烟气里湿度也很高。可凝结颗粒物因为超细（PM1.0以下），其粒数成千上万倍于可过滤颗粒物，而且很难沉降。其在大气中不断累积，一旦空气湿度增加，就吸湿增长，导致雾霾爆发。　　再从气象条件来看，国家大气污染防治攻关联合中心介绍，从1月24日夜间起，河北省大部分地区近地面风速总体降至2米/秒以下，特别是中南部地区风速降至1米/秒以下，整体处于静风天气，相对湿度整体高于60%，局地超过80%，河北省中北部地区还出现大雾天气。　　1月25~28日期间，河北省中南部地区大气扩散条件整体较差，风速较小，污染团聚集在石家庄—保定—廊坊一带，致使该区域多个城市出现连续重污染天气。1月29日，随着东北冷空气渗透，河北省北部和东部地区空气质量改善，但受传输影响，污染物仍然在山前城市堆积。　　河北省生态环境应急与重污染天气预警中心主任王晓利分析认为，高湿静稳的气象条件导致局地产生的污染物无法扩散和清除，是河北省此次重污染天气过程形成的客观因素。　　日前，中国环境监测总站联合中央气象台、全国六大区域空气质量预测预报中心和北京市环境保护监测中心对2月中上旬全国空气质量进行了预报会商。　　会商结果显示，2月中上旬，全国大气扩散条件整体一般，华南和西南区域大部空气质量优良，局地可能出现轻度污染；东北和西北区域大部空气质量以良至轻度污染为主，局地可能出现中度污染；京津冀、长三角区域以及汾渭平原部分城市可能出现轻度至中度污染过程，部分城市可能出现重度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