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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星5周年影像背后⑥:九寨沟7.0级地震,我在诺日朗瀑布垮塌现场

3月16日到5月18日,红星新闻在成都金沙遗址博物馆举行“同行向未来”五周年影像展。选取其中那些震撼的瞬间,为你讲述影像背后的故事。

2017年8月9日,九寨沟县漳扎镇,救援人员用担架运送伤员通过塌方路段。

2017年8月8日21时19分,四川省阿坝州九寨沟县发生7.0级地震。红星新闻派出多路记者,直击现场救援、医疗保障等震后情况。

这组照片,正是王勤在距离震中最近的地方,拍摄到的武警、民兵等转移伤员的画面。以下是王勤的自述,告诉你那些图片背后的惊险。

九寨沟地震发生时,我结束了一个采访刚刚跨进单位大楼。

地震了!

脚下的震感让我们觉得不妙。果然,中国地震台网很快就报出了震级:7.0级。同时,看到震中位置,又让我们心头一紧。

九寨沟景区,作为中国第一个以保护自然风景为主要目的的自然保护区,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世界自然遗产。地震巨大的破坏力,会让这个世界级瑰宝遭受何等的创伤?

由不得多想,刚刚停进停车场的采访车又开了出来。没多久,同事陶轲、张直和直播记者齐向阳也赶到报社。

车,往北开。

我们从绵阳、江油一路直奔九寨沟县,8月9日凌晨5点,我们抵达了九寨沟县城。清晨,天刚蒙蒙亮,我们目测县城尚且安好。经过一夜的休整,已经有旅游大巴、私家车往外撤离。在县城,张直留下,先拍摄航拍镜头,向外传递县城安好的一手消息。

而我们3人的目标,是距离震中越近越好。

但我们的车在前往九寨沟景区的隧道外,遇上了交通管制。我们只得下车,各自寻找进沟的办法。恰好,我们遇到了一批广元民兵,他们要前往漳扎镇,幸运地搭了一段车。路上,车辆走走停停,不仅仅是因为车多拥堵,路上还到处都是掉落的碎石,不得不边走边清理。

到漳扎镇,距离我们当天的目的地九寨天堂洲际大饭店还有14公里,路况不明,加上余震不断。我和直播记者齐向阳只得步行前进。大约半小时路程中,因为到处都是塌方,车辆无法行驶,我们只偶遇了一两个人。

情况稍好一点的路,被山石掩埋了一半,还有一半可以勉强通行;情况糟糕的,垮塌的山岩、树木彻底阻断了道路,我们只能从乱石、树木上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旁边就是哗啦啦流淌的白水河。

2017年8月9日,武警官兵和记者穿过滑坡路段 王勤 摄

大约步行了一个半小时后,我们遇到了一批待命的武警,得知他们要派一队人前往九寨天堂洲际大饭店的方向,我们决定和他们同行。越往里走,受到的影响越大,路边有一些私家车、旅游大巴,被落石击中,不得不停摆在路边。

渐渐地,路上能遇到一些撤离出来的当地居民,他们一边往外走,一边向赶来救援的武警、民兵等表示感谢。在刚刚爬过一长段塌方后,我们正面迎来了一支由武警、民兵、森林警察等救援力量护送重伤员的队伍。一辆装载车被临时征用成了“救护车”。但塌方量太大了,等不及工程车清理疏通,众人只得用简易担架、从空着手也很难平稳通过的乱石树枝上,将人接力抬出来。在我拍摄的照片里,救援人员举着担架,仔细留意着脚下的乱石,头顶上方随着余震崩塌的碎石不断往下落,荡起尘土。

送走了重伤员,再往前走,路就彻底断了。我们只能原地等待工程车抢通道路,里面的游客也只有等到道路通了才能撤离出来。大约下午4点半,路终于通了,一支数百人的游客撤离队伍出来了!

因为余震不断,山上的落石不时往下掉,担心撤离的人受伤,武警一路派出观察员,站在靠山岩一侧,趁着没有落石的间隙,指挥大家快速跑过落石点。武警、民兵等背着、架着老人、孩子和伤员往外冲。一名刚刚转移了游客折返的武警战士,看到一个小女孩跑不快,头上又随时可能有落石,便飞奔过去,双手提起孩子,高举着往外跑。

遗憾的是,因为前一天是采访后刚回单位就发生地震了,我的相机电池来不及充电,坚持到此刻电量已被耗尽,我只能拿出手机拍摄,错失了一些惊险又感人的画面。

我们从这群救援人员处得知,九寨天堂洲际大饭店的游客已经被陆续疏散,里面没人了。于是,我们决定外撤。回到县城,已经是下午六七点,从头一天晚上出发到现在,我们一直没有吃饭。

8月9日,经过一天一夜的救援,游客、当地居民的情况基本稳定。

九寨沟景区如何?我们决定去看看。8月10日,我和齐向阳再次出发,经沟口步行进入景区,在几个居民点,我们先采访拍摄了当地居民的安置情况,随后往沟里走,道路上依然有落石,但情况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经过老虎海、诺日朗瀑布,一路到镜海,再往前,塌方将道路彻底堵死,我们无法前进,只能回撤。

就在回撤到诺日朗瀑布上行300米的游客服务中心时,我们突然听见一声巨响,紧接着,有人大喊:“诺日朗(瀑布)塌了。”我们飞奔赶到原来的观景台位置,一眼望去,刚刚还完整的诺日朗瀑布此时已经垮塌下大块的碎石,瀑布断流。

2017年9月30日,九寨沟景区火花海 王勤 摄

震后约两个月的国庆假期,我重返九寨沟景区去拍摄震后的变化,正值景区“闭关”修复。

“补妆”归来,诺日朗瀑布美不胜收 王明平 摄

万幸的是,经过休整后的九寨沟景区“补妆”归来,涅槃重生,如今的诺日朗瀑布随着四季变化,美轮美奂,更加迷人。

于遵素

张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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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编辑:王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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